看到贺湘柔着急, 还没想明白过来，慕文娴不由笑着摇了摇头。
与她说道：“那顾家女即使嫁进来也不会好过，有梅如雪在前，顾家女怯弱无知, 你表哥不会看中，而你外祖母恨不能啖食顾家血肉，定不会放过她。”
“上次你见到的那位阿姨就出身西州洛城, 娘听她提过，西州督军府的嫡小姐是个病秧子，最不受待见，想必, 她嫁过来也活不过多久。“
“等顾家女咽气, 或者等她嫁进来咱们就想办法，到时候让你外祖母提出娶你为平妻，你表哥碍于孝道, 不会不从。”
被慕文娴这一番分析, 贺湘柔终于喜笑颜开。
心里半点没把顾家女当回事。
甚至还期待顾家女早点嫁过来，她好做平妻。
完全没有想到，当晚慕雲淮竟会督军府不回直接留宿顾家女那里, 据说，少帅路上就已经与顾家女同寝, 对顾家女非常喜爱。
温氏听到消息只是冷笑, 因着之前贺湘柔母女的劝说, 并没有太大怒火, 而且，温氏本来也不愿意看到慕雲淮。
见温氏这种反应，贺湘柔急了，赶忙又煽风点火，“外祖母，表哥他娶顾家女是为缓兵之计，可他现在竟被那顾家女迷惑，难道他已经忘记大表哥是怎么被顾家害死的了吗？”
贺湘柔很清楚，长孙慕雲枫之死对温氏打击多大。
果然，听到这话，温氏当即恨得摔了茶碗。
天没亮，就让人去叫慕雲淮回府。
这几年军政要务皆在少帅府处理，督军府已经空有名头，实为慕家家眷居所。
慕雲淮的汽车直接驶入后院，在温氏所在的院外停下。
早有人将慕雲淮回来的事情禀告温氏，温氏沉着脸坐在堂屋正中。
慕雲淮一进屋，就被迎面砸过一杯茶水。
但距离尚远，慕雲淮只被溅出的茶水沾到衣服。
慕雲淮顿了下脚步，又若无其事往前走了几步，方向温氏行礼，“孙儿给祖母请安。”
温氏沉着一张脸，看向慕雲淮的眼神充满厌恨。
慕雲淮继续道：“听闻祖母身体抱恙，可有请大夫诊脉？如今，感觉如何了？”
“如何？”温氏讽刺道：“看我没下去陪枫哥儿，很失望是不是？”
贺湘柔暗道糟糕，怕温氏给慕雲淮得罪狠了以后说不上话，赶忙温温柔柔的开口打圆场，“表哥放心，外祖母听闻表哥昨夜未归，过于挂念，一时急火攻心，如今吃了药丸，已经好多了。”
慕雲淮点头，“既然祖母已经无恙，孙儿就不打扰祖母静养，孙儿先行告退。”
温氏差点要被气出真病来，见慕雲淮要走，忙叫住他，“站住！如今你翅膀硬了，竟是忘了你兄长是怎么没的？忘了你如今躺在床上神志不清的父亲不成？”
“不敢忘。”慕雲淮道。
温氏冷笑：“不敢忘？我看你是被顾家狐狸精勾得祖宗都忘了，那顾家与我慕家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你若不忘，就去杀了那顾家女替你父兄报仇雪恨！”
听到温氏的话，慕雲淮面不改色，淡然道：“父兄之仇，刻入骨髓，孙儿定会取顾良德等人性命以祭兄长在天之灵，然，顾家女不过一柔弱女子，当时尚且年幼何其无辜，况且，她又即将嫁与孙儿，以后亦是慕家之人，与顾家何干？如今孙儿对其颇为喜爱，还望祖母疼爱孙儿，莫与她计较。”
“少帅府那边还有军情处理，孙儿先行告退。”
说完，慕雲淮转身，大步离开。
身后传来瓷器落地的脆响。
“少帅。”见慕雲淮出来，副官崔耀祖赶忙打开车门。
慕雲淮上车后，那张冷漠的俊脸一下子阴沉起来。
想了想，突然出声：“在兰苑停下。”
兰苑是慕雲淮母亲林氏居所，在慕雲淮父亲出事之前，林氏就已经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礼佛。
林氏不喜有人打扰，慕雲淮大多只在院子里静坐片刻，远远看一眼。
兰苑的佣人阿桂对慕雲淮到来并不意外，像往常一样给慕雲淮端来花茶和一碟玫瑰酥。
但这一次，慕雲淮却叫住她：“桂姨，我想见母亲。”
林氏刚好捡完佛豆，听到阿桂说慕雲淮要见她，便放下念珠，起身出来。
“母亲。”见到林氏，慕雲淮上前行礼，“叨扰母亲了。”
林氏径自在慕雲淮面前坐下，“可是遇到难事了？”
慕雲淮点头，深吸了口气，缓声开口道：“母亲，儿子一月后将迎娶顾家女，那顾家女年龄尚小，懵懂天真，儿子只怕会冲撞祖母，如今她在云梦居，还请母亲赐人与她，教她些规矩。”
“嗯。”林氏脸上染了些笑，“晚些我会让人过去。”
林氏脸上丝毫没有对慕雲淮要娶顾家女的惊讶、愤怒，佛家讲因果，冤有头债与主，不必牵连无辜。
也正因了解母亲，慕雲淮才决定向母亲求助。
林氏今年不过四十六岁，气质依旧清雅端庄，当初她及笄之年嫁入北地，先后生下二子一女，曾有与夫君琴瑟和鸣之心，但随着姨太太一个又一个入府后，便彻底冷了心思。
或许是想到自己当初嫁入北地的原因与顾家女相似，林氏又多提了一句，“你既要娶顾家女，便好好待她。”
当初林家与慕家并无仇怨，如今，那顾家女的处境比她更艰难。
慕雲淮迟疑了片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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