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陶青姑娘这话说的，叫我多无地自容啊。”李苏红一张脸乐得连褶子都绽开了：“那行，今儿咱俩这话也就是闲扯，陶青姑娘可别忘心里去啊。话说那蜂蜜桂花酱可是我们老二家以前酿造作坊的招牌，陶青姑娘要是喜欢，想拿多少拿多少。”
“那就先谢谢二婶了。”陶青笑了笑，前后脚回到宴席上。
文惜好半天没看到陶青：“喂，你跑哪去了？”
“跟那个死婆娘谈判去了。”陶青揉揉太阳穴，想起张福贵的样子，又觉得心里挺沉重的：“文惜姐，你说那种颠病能治的好么？”
她匆匆跟文惜叙述了刚才的所见所闻，总觉得好好一个满月酒宴，一不小心又弄得很让人心塞了。
“先天性的很难。”文惜听了陶青的一番话，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才好。毕竟谭宁儿既然已经选择了嫁给张福贵，现在连两个孩子都有了。命好命孬都是命，只能把事事都往好里想：“但是宁儿照顾的好，这病能慢慢缓解，偶尔复发。怎么说呢，只要没什么突发情况，也不大会影响寿命呢。
陶青你也别纠结了，做父亲的还是有机会看着两个孩子健康长大的。”
“恩，”陶青也不想再自寻苦恼了，随便吃了两口菜，眼看着快到半夜了，酒宴终于渐渐散去了。
按照原定计划明天一早就往回去了，她心里还惦念着鱼塘，和那个不在自己身边不晓得又闯什么祸的死男人。
洛凉书不在身边，还真觉得挺不习惯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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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晌午，祁烈正坐在议事厅里看公文，没想过洛凉书会带着酒进来。
“有事？”他放下案卷看着对方手里提着的酒坛，眉头微微一簇：“大白天的还是当值时辰，你要来找我喝酒？”
“没事就不能来了么，你忘了我也住在这儿嘛。”既然洛凉书不跟他客气，祁烈也就更不跟他客气了，直接把手里的另一叠公文推过来：“那你来得正好，帮我一起看。”
洛凉书这么滑头的，才不肯买他的账呢。径自一边倒酒一边岔开了话题：“林桐带着马姗姗和张阿源，应该走到哪儿了？”
“过崎水了吧。”祁烈想了想：“昨晚下了场雨，也不知道官道好不好走。差不多还有两天应该就能到京城了。
以前我想，什么事只要自己能做的清楚就绝对不会往别处推，但这次的状况非同小可。你看看这从京城来的批复——”祁烈指了指其中一叠官文：“二十年前禁药令都在里面，倒卖传播神仙白的罪一死不足以谢天下，视情况严重的程度甚至有可能诛族抄家。
你倒说说看，这马姗姗到底是无知还是无畏呢？亦或者，她本来就孑然一身，什么都不在或。”
祁烈没有去碰酒杯，他向来自律，本就不贪饮。受伤以后对酒更敏感，会引起身体各种不适。
“我想问你一件事，”洛凉书也不勉强他，自斟自饮道：“你为将为官都以令出严谨作原则，不徇私，不枉法。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面对的犯人偏偏就是很重要的朋友——”
“我祁烈是什么样的人，就交什么样的朋友。”祁烈打断他的话：“所以我无需用这样的假设来自寻苦恼。因为了解我的朋友，绝对不会给我这样的为难。一旦退无可退，他们会理解我的。”
“不一定说是你的朋友亲自犯了事，有可能是——”洛凉书难有如此不爽快的时候，倒叫祁烈心里微微忐忑了起来：“你怎么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我只是突然记得除夕夜那天，文惜的事。”洛凉书若有所思得摇了摇头：“不过因为她一时冲动用银针放倒了两个侍卫，你都会坚持不依不饶地定罪受罚。
我虽然觉得你很迂腐，但却不得不承认，这是你带兵多年，赖以常胜的至关键原则。只不过，你可以提文惜挨板子，是因为那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而有些事，牵一发而惊天动地，你谁也替不了的。”
祁烈怔怔地看着他：“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跟你提个醒。”洛凉书捏着酒盅攥得紧紧：“我觉得，你还是比较适合去打仗，去守边关。至少那种地方的善恶比较分明。”
在洛凉书那让人抓狂的哑谜中，门外军士匆匆来报：“祁大人祁大人，林大人带人回来了！”
“林桐？！”祁烈吃惊不小：“他不是押人上京了么！怎么这会儿会回来？”
那军士还没来得及回话，就看到林桐风尘仆仆地冲了进来。
一见到祁烈，八尺高的男子单膝下拜：“祁大人，林桐有负嘱托，请大人降罪惩罚！”
“你先起来说！”祁烈眉峰紧锁：“到底出什么事了？马姗姗和张阿源呢？”
洛凉书坐在椅子上，只是把目光淡淡地飘过来，并没有如祁烈那般的紧张和诧异。
也许从他昨晚跟邢天谈过话之后，就隐隐有这样一种预感会发生了。
“是这样的！昨天傍晚走到搬山崖的时候，”林桐叙述道：“由于山路不顺，颠簸地要紧，马姗姗可能有点熏晕窒息。于是我就将她放了出来，提议先休息一下。
谁知张阿源也在这个时候提出要去解手，我便叫人把他也一并放了下来。
两人都带着枷锁，且身无半点武功。我……我承认自己是有疏忽了。看张阿源眼睛一直盯着马姗姗，也知他们苦情没了将来，也就放心让他们在一块说了几句话。”
“你不会告诉我，说他们两人就这么带着枷锁在你们几人眼前凭空逃了吧！”祁烈厉声道。
“当然不是……只不过，只不过……”林桐叹气，自责而不敢起身：“那张阿源突然发难，抓着马姗姗就把她抱着一起跳下了搬山崖！我们谁都没反应过来，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滚了下去！”
“什么？！”祁烈惊道：“这算是畏罪殉情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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