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瑶心跳紊乱, 一双眼湿漉漉地望着他, 心跳快得仿佛随时会冲出胸膛。
他逆着光, 线条冷硬的脸庞掩在阴影里, 嘴边的那一抹笑邪气又勾人, 跟平时那副温润可亲的样子大相径庭, 充满了危险。
空气闷热, 他的气息不断逼近过来，身上的衬衫扣子不知何时解开，壁垒般分明的线条, 在这种气氛下实在是惹人犯罪。纪瑶几乎不能思考，耳边空余如雷的心跳声。
“小傻子。”陆远舟低笑一声，温柔堵住她微张的嘴。
纪瑶被他吻得晕晕乎乎, 坐进沙发的时候心跳还乱着, 低着头，从脸颊漫开的绯红红到了耳朵尖上。
陆远舟给她倒了杯水, 嘴角含笑, “待会给你钥匙, 明天我跟舅公去办事, 你乖乖在家看资料。港城科技大学多功能厅接待室的图纸我看了, 给你提了意见已经发到邮箱里”
“呃……”纪瑶抬起头, 平复了下情绪问他晚上回不回来。
“你在这我不回来去哪。”陆远舟捏了下她的脸，顺势将手搭到她肩膀上，嘴里溢出一声短促的笑, “把你的心老实装肚子里, 我不养鸟，尤其是外边的莺莺燕燕。”
纪瑶眉眼弯起，“你就是养了我也不知道，我得上课，得查资料做科技博物馆的方案，还要去练车要照顾外婆，管不到你。”
陆远舟双眼危险眯起，“那我在哪？”
“心里。”纪瑶挑眉笑开，红着脸凑过去亲他，“老陆，你看我像金丝雀么？”
她想过要借着他的肩膀，爬到更高处看更远的风景。但她不确定自己摔下来时，会不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所以宁愿自己慢慢往上爬。
外婆在她耳边说了很多年，不管遇着谁，都要给自己留三分余地，别满心满眼都是男人。别像妈妈一样为了个男人命都不要，她一直谨记。
可是随着她和陆远舟的关系变得亲密，她发现自己有点守不住心了。
“不像，像未来的大设计师。”陆远舟笑，掌心扣到她脑后，再次深深吻她。
一吻毕，陆远舟揉揉她的头顶，回房拿了睡衣去洗澡。
他的速度快得纪瑶都有点懵，听到洗手间那边有水声响起，耳朵烧得更厉害。抬手拍了拍脸颊，她慢慢放松下来认真参观他的房子。
跟外婆家一样，还是十几年前的老装修，贴着拼花的木质墙裙，地板是白色花纹拼花地砖。大概是不怎么住，房子很干净空气里却透着一股子干燥的粉尘味。
视线落到沙发后的墙上，才发现上面全是合影，有他们姐弟俩还有他爸妈、爷爷奶奶。
陆远航的长相很出挑，十几岁就有御姐的样，又冷又美比他打眼多了。
纪瑶看了一会，听到洗手间房门打开的声音，扭头冲他笑，“洗完了？”
“嗯。”陆远舟擦着头发坐下，拿起水杯喝了口水，“这儿是我爸妈结婚时买的房子，爸妈和爷爷走后，就剩这套房跟奶奶住的老宅归我们。”
若非当初房子写着他妈的名字，恐怕这房子也保不住。
“他们是六月份走的？”纪瑶喃喃出声。刚进华盛的时候，陈行云说大老板每年六月都会失踪一个月，正好那段时间他住在这。
“是六月走的，在墓园见你那天是他们的祭日。因为没能拿回裕顺楼，家姐一直不敢去看他们。”陆远舟扭头望着墙上的合影，脸上多了一抹阴郁。
“老陆……”纪瑶伸手碰了碰他的脸，脸上露出安抚的微笑，“一定能拿回来，我相信你。”
陆远舟失笑，脸上那抹阴霾散开，习惯性地摸了摸她的头。“我喜欢你跟任何人任何事都没关系，也没有任何利用的意思，别多想。”
纪瑶嗯了声，想起那天发生的事，随口问道：“你擦的那块墓碑是谁的？”
陆远舟仰头望向窗外，神情萧瑟，“景明的妹妹嘉雯，爸妈和爷爷出事那天本来要早回来，她当时在上钢琴课于是顺路过去等她。结果小姨父也去了，她就没坐爸妈的车。”
车祸发生的时候，嘉雯看到了现场并因此得了失语症，治了一年才缓过来。大家都以为她康复了，也就没怎么在意她的心理问题。
她考上高中的那个暑假，一个人坐火车去找他，他领她参观校园要她好好上学，备战高考。她笑得特别开心，满口答应一定要考个好大学，结果却在回港城途中的车站下车，决绝跳江。
一星期后，小姨父终于找到她的遗体和遗书，才知道她一直很自责，认为是她害死了他爸妈和爷爷。
“我不该瞎问。”纪瑶倾身过去抱他，“她是患了抑郁症，不是你的错。”
“小傻子……”陆远舟拍拍她的后背，脸色一点点缓和下来，“去洗澡吧，很晚了。”
纪瑶腾地一下又红了脸，带上包逃似的离开沙发，一口气冲进洗手间。
关上门，她看着没有一丝水雾的镜子，眨了眨眼无声失笑……陆远舟的品行，比她想象中要好那么一点。
洗完澡出去，陆远舟窝在在沙发里，抱着笔记本电脑不知道在忙什么。纪瑶凑过去，扫一眼屏幕见是公司上个月的财报，困倦打起哈欠，“我睡哪。”
“你在家睡的那间。”陆远舟偏头看她一眼，故意道：“不许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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