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口鲜血突吐出，感受着在自己经脉内四蹿的凌厉劲气，张献奉忽然笑了起来。
笑的凄凉，笑的如同厉鬼。
“呵呵，好啊，好啊，没想到，我用来抽身的计谋，居然被你这个家伙利用了。”
张献奉踉跄的撑起身体，但是却又嘭的一下摔在了地上，索性也不挣扎了，坐在地上，虚弱的看着卓阳，眼中尽是不甘与怨毒。
“呵呵，也算是阴差阳错把，一开始我倒是也没指望成功，毕竟在我看来凶手根本犯不着冒这么大风险，毕竟印假钞这么大的案件，不是一个人随随便便就能够扛起来的。”
卓阳静静的看着张献奉，道：“只能说，你们忍了太久，忍不下去了。”
“哈哈，是啊，忍不下去。”
张献奉自嘲的笑了笑。
“真的忍不下去了，想到每天都要面对那个老家伙，看着他对我不冷不热的样子，我就恨不得将他弄死。”
张献奉扭曲着脸说道。
“不过我不甘心，我要让这老家伙在死之前，看着他多年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全部灰飞烟灭，我要让他一无所有的去见我娘，让他用着一个废物的身份，重新回到我娘的身边。”
张献奉说着，又扭头看着一边神色复杂的张羡裕和张含玉。
狰狞一笑。
“真是羡慕你们啊，在那个老头子最光鲜亮丽的时候出生了，成为了他炫耀自己的一个资本，不像我，永远只是他的......污点。”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张含玉看着张献奉的样子，忍不住反驳道，但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最后，还是张羡裕缓缓的接过了话题。
“大哥，父亲，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想想，他要是真的认为你是污点的话，就不会让你一直跟在他的身边，让你慢慢的接手家里的产业，他，其实一直心里都是有你的。”
“呵呵，少跟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
张献奉冷冷一笑，不屑道：“这些都是我自己争取来的，我努力的学习，努力的学习礼仪，努力的把一切都做好，做完美，完美到让所有人都忘记了我曾经低贱到骨子里的样子，成为了如今的张家大公子。”
“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
“是我自己的努力，让他张敬得不得不这么做！！！他要是不想要被别人说成有眼无珠的话，就必须要这么做！”
看着钻进牛角尖走不出来的张献奉，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一股无奈，也同样感到了一种可悲。
虽然张献奉的前半生或许真的不是那么圆满，但是他的目光却也始终停留在那不圆满，也弥补不了的前半生上。
他忽视了，忽视了一个对他发自内心尊敬的弟弟，一个单纯可爱，天真无邪的妹妹，还有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得到的一切。
或许他的本质也跟张老爷子一样。
在越是完美的时候，就越是耿耿于怀曾经的不完美。
“好了，现在，告诉我们，钱宁藏在哪里，同时告诉我们假钞模板在哪。”
卓阳上前一步说道。
听到卓阳的话，张献奉冷冷一笑，笑声里有着说不出的疯癫与畅快。
“哈哈，你没找到，你找不到的，你永远都找不到的。”
“朝廷追查了舅舅那么多年都没找到他，你们找不到他的，到时候，张家依旧会完。”
张献奉用阴毒的眼神扫了一眼众人，似乎要把他们的样子印在心里，刻在灵魂里一样，随后狰狞一笑。
“我在下面，等着你们！”
他的眼神咻的一变，那充满死志的眼神让卓阳等人目光一惊。
卓阳一个箭步上前，双手如同铁爪一样，将张献奉的下巴直接卸了下来。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卓阳不敢相信的看着张献奉，这个疯子居然这么果断。
张羡裕第一时间挡住了张含玉，不让年纪还小的她看见这一幕。
卓阳起身，对着张羡裕摇了摇头。
没救了。
氛围顿时再一次的沉了下来。
良久，卓阳幽幽说道：“回去再说吧。”
张羡裕叹了口气，有些心力交瘁。
“有劳卓兄了。”
就在四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张含玉忽然拉住了张羡裕的袖子。
“二哥......”
张羡裕扭头，关心的看着张含玉，温声说道：“含玉怎么了？”
张含玉扭过头，看着死不瞑目的张献奉，犹豫了下说道：“大......他，我们把他带回去好不好。”
张羡裕闻言，忽地神色一怔。
看着神情怯懦，但是又散发着一股莫名光辉的张含玉，张羡裕温柔笑了笑，说道：“好。”
随后，在卓阳‘佩服’的眼神下，将张献奉抗在了肩膀上，一行人回到了张府。
府内，早上的捕头早就已经恭候多时了。
这是之前卓阳跟张老爷子商量好的计划，而张老爷子凭借这张府的能量，也很顺利的就让捕头配合着他们演了一场戏。
想必因为这一件事，张府今年向衙门捐献的银两会多不少倍。
看到卓阳一行人回来后，张老爷子和捕头等人纷纷眼前一亮。
立刻迎了上去。
“怎么样，顺利吗？”
看着张老爷子期待的眼神，卓阳示意了一下脸色难看的张羡裕，张羡裕见状，无奈的只能够将张献奉放在了众人面前。
理所应当的受到了众人惊讶慌张的视线。
稍微解释了一下后，张羡裕将张献奉讲成了一个偷偷亏空家里财产后企图假死跑路，但是被自己拿走了他所积累的财富后想要杀人灭口的形象。
很荒唐，荒谬，无厘头，但是捕头显然并不在意这些，尤其是在一边的管家不着痕迹的往他的怀里塞了点什么之后，他便笑呵呵的带着手下走了。
甚至就连张献奉的尸体都没有带走。
见所有人都走了，张老爷子才目光灼灼的看着张羡裕。
“消息有走露吗？”
张羡裕摇了摇头。
“好，你跟我去书......酒窖，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讲给我听。”
“是！”
张老爷子又对着卓阳和蔼的笑了笑。
“有劳卓阳少侠出谋划策了，老夫之后定有厚报。”
卓阳拱了拱手表示不着急。
又说了几句客气话之后，张老爷子就迫不及待的打算带着张羡裕走。
而这时候，张羡裕收到了张含玉有些不知所措的眼神后，出声说道：“爹，大哥他......”
张老爷子看了眼地上的张献奉，随后可惜的说道。
“让人把他埋了吧。”
说完之后，便不给张羡裕继续说什么的机会，朝着酒窖走去。
张羡裕给了张含玉一个无能为力的眼神，随后又给了卓阳一个拜托的眼神后，就跟着张老爷子离开了。
看着张老爷子离开的背影，又看着自己大哥被下人带走的尸体，张含玉有些呆呆的对卓阳说道。
“卓阳哥哥，为什么会这样？”
卓阳看着难以接受的小姑娘，无奈的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好好回去休息吧，明天再说。”
卓阳没说错，还有一个定时炸弹在外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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