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靳快步走过去,想要扶她,霍皙茫然站起来:“要走了吗?”
严靳担忧看了一眼霍皙的脸色,脸颊有点红,但是意识很清醒,不像喝多了。
严靳收回手:“小杜她们说洗手间没看见你人,我出来找找,这么晚了,别一个人在外面出什么事儿。”
“里头太闷了,出来透透气。”
严靳干脆在她旁边坐了下来:“也是。坐这儿聊会?”
“你不是第一次来南京吧?”
霍皙点头,随他坐下来:“这是第三次了。”
她一直觉得南京是个好地方,生活节奏要比北京慢很多,人文知识气息也浓厚,记得自己当初高考报志愿,有人问她,二朵儿,想考哪去儿啊?
霍皙学习成绩不错,许怀勐又给她迁了北京户口,上个名牌大学一点问题也没有。霍皙跟人家脆生生地说。想去南京,想考国际关系学院。
一群人不说话,都往沈斯亮那边瞅,丫可真作孽啊。
沈斯亮揣着兜,站在路边坦然自若地问她,怎么就想考南京了?
霍皙说,想跟我妈一样,学语言,当翻译,报效祖国。
沈斯亮啧了一声,没看出来还有这远大志向,他站在台阶上,把手搭在她肩膀上,像劝好兄弟似的那么劝她,说,二朵儿,别的地方都行,南京,你就甭考虑了。
那地方吃人,尤其是女人,你吃不了那苦。
他说这话的时候听着像开玩笑,可是含着霸道,一点也不容人反驳。
霍皙低头,把话又默默咽了下去,她心里有个秘密,有个谁也不知道的秘密。见她低落,沈斯亮又哄,听话,许叔好不容易把你接回来,你要是想往外跑,他肯定不能答应,再说了,你要是真考出去,可就看不见我们了。
就这一句话,彻底掐了霍皙远走的念头。
后来沈斯亮跟她说,你要是想去南京,等放了假,我带你去。
她眼睛亮起来,真的?沈斯亮点头,说到做到。
她一共和他来过两次,第一次是她大二那年的冬天,她和他一起参加同学聚会,见了好多他大学时候的同学,就住了两天,第二次是她再放暑假的夏天,他休了几天假,特地陪她好好逛。
结果第一站去的就是南京遇难同胞纪念馆和博物馆,霍皙腹诽他没情调,他站在纪念碑前示意她放下买的白花,庄严敬礼,然后才耐心跟她说,你去一个城市,首先要了解它的历史和经历,而不是急于享受它带给你的舒适环境和好心情。
这是对它最起码的尊重。
那句话,霍皙后来记了很多很多年。
严靳问她:“来旅游,还是有家人在?”
霍皙说:“不是,我之前男朋友在这儿上大学,我和他来过几次。”
严靳半开玩笑道:“那个在你家楼下的保卫股长?”
霍皙沉默,半天,才认真纠正他,憨憨的:“他不是保卫股长,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军人。”
他心怀壮志,也有慈悲。
他常挂在嘴边,藏在心里的,是那句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他有谁都不知道的理想,也有常人不曾背负的担当。
霍皙提起这个人的时候眼中是骄傲的,严靳没想到她能这么坦然的就跟自己提起她的过去,他从来都知道她是个有故事的女人,那个故事在她心里,她不自知,也不为人知,却格外吸引人。
严靳笑一笑,刚想说话,一辆车忽然带着巨大的引擎声从街头嚣张蹿到两人面前,距离速度掌握的刚刚好。
车窗降下,劳显骚包本性暴露,十分轻佻的朝路边女孩吹了声口哨:“不好意思啊美女。”说完,他还往路边朝朝手:“斯亮,上车!”
霍皙和严靳闻声回头。
沈斯亮站在他们身后,隔着一条马路,身影挺拔。
霍皙茫然回头的那一瞬间,惊喜万分。她以为自己出幻觉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夜有所思,日有所梦?
“你怎么来了?”她惊喜地问。
行至霍皙面前,沈斯亮皱眉,注视她酡红脸颊:“你喝了多少?”
霍皙迟钝,听话的伸出两根手指比划:“就两口。”
沈斯亮骨子里有点大男子主义,以前作威作福惯了,看见她不问别的,就说一句话:“走。”
霍皙脑子木然,傻乎乎地跟着他,沈斯亮抓着她的手。
严靳上前阻止,大晚上的,人生地不熟,让一个喝了酒的女人轻易跟别的男人走?
“霍皙,你认清楚,你认识他吗?”
严靳横亘在两人中间,企图去掰开沈斯亮钳制着霍皙的胳膊:“你先放开她。”
沈斯亮最烦别人对他不礼貌的触碰,眉头拧起来,想发作。劳显也跃跃欲试想上来凑个热闹。
霍皙从沈斯亮手里挣出来去拦严靳:“组长,我认识他。”
三四个人站在店外,不少人都往这边看,聚堆儿低声谈论,以为是什么好看的戏码。
严靳甩开沈斯亮,表情一下就冷了,他不轻不重提醒霍皙:“你的私事我不过问,我也不管他是谁,但是你别忘了是来干什么的。”
这么多人面前丢人现眼,沈斯亮心里的火蹭蹭往上拱,他最后耐着性子问她一遍:“你跟他走,还是跟我走?”
霍皙迟疑,一双黑亮的眼睛被酒精催化的涣散又茫然。
沈斯亮望着她温和笑了一下,摸了摸她的脸,转身就走,毫不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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