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鹤小解之后正要回房,却见离如歌的屋子里灯还亮着,窗纸上还映出两个黑影。这个时侯,他屋里头会是谁呢?她足下微缓,轻手轻脚地朝那边走去。
临近窗口,她依稀听到“粮草”“营地”等字眼,心下微惊,便又靠近了一些。声音立刻更为清晰,那语气像是个老头,还故意压低了声音。
“殿下,对于皇位,只要是个男儿都会有渴求感。可现在,拥有这种渴求感的人太多了……正因为如此,世道都乱了……梁国改姓,齐主掌朝,这太叫人心痛!”老头顿了顿,又道:“老臣知道殿下您不想再争了,可是,您怎能容忍一个外姓人夺走庄家的一切!”
“你有话不妨直说。”离如歌的声音沉着清远,却藏着股无法言喻的气势。
“眼下齐渊以十五城为代价跟卫国换取齐霜公主,可是现在人却在我们手上,不妨……”
“不行!她淌的一样是庄家的血,我不能再让她卷入其中!”
“可是殿下,正因为她淌着我们庄家人的血,才更有理由为庄家牺牲啊!”
“不……皇姐临终前把她托付给我,我答应过她让霜儿不再受苦……利用她这种事,我做不到!”
“纤云公主如果知道我们目前的困境,肯定不会反对的!”
静默许久,离如歌又道:“那也不可以……”
“殿下,小不忍则乱大谋,你要知道,你只有舍得,才能夺回本属于我们的天下!”
“你容我再考虑一下……”
窗外,雪鹤的心在颤抖,她听得出来,离如歌很纠结。
她是真的没想到,自己千辛万苦地逃出了一个笼子,却无端又钻入了另一个笼子。本以为接下来的日子她可以平静地活着,可惜现实还是抹杀了她这个小小的愿望!这是何等的悲哀……
悄无声息地回到房间,她彻夜未眠。她不想再介入皇权之争,也不想让离如歌为难,所以,不管离如歌最后作何决定,她都得逃!
被晨曦的光晕惊扰,高易抚着额际睁开眼睛,怀里忽然透来熟悉的触感,他遂垂目看去,不禁微怔。“鹤儿!”
“你醒啦……”雪鹤抬起那张娇憨秀美的脸,声音透着朦胧的稚嫩。
“宝贝……你终于回来了!”高易惊喜到几乎发抖,闪电般卷抱住她,“臭丫头……你折磨死我了!”
“你活该哦!”她说着,在他的心口俏皮地点了一下,不轻不重。
“是,是,全是我的错!我该死!”高易牢牢捆抱着她,一辈子都不想再松开了,“再也不要离开……再也不要……”
然而下一刻,怀里的人儿如琉璃般砰然破碎,电光火石间,一切都消失了!
“不!”高易一坐而起,顿觉心口剧痛,“鹤儿……”
梦魇,原来只是梦魇!
看着屋内熟悉的一切,他痛如刀绞。抬手慢慢扯开胸口的衣襟,他触上雪鹤的那排牙印,虽然小有时日,可它却依旧清晰可见。紧紧闭上眼睛,他真的无法想像,她当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和他缠绵的……
“相爷,您醒了。早膳已经备好,马上就能用了。”
高易侧头,见是谢方进门,也不回答他,直接便问:“可有小姐的消息?”
谢方一愣,遂神色伤然地摇了摇头,皱纹也多了数条,“没有。”
“这么多天了怎么还没找到!不可能……”他愤然握拳,一下砸在案几上,“封城极为迅速,她不可能出得了卫都,一定是有人把她藏起来了!”
“相爷……”谢方低叹。
“会是谁呢?”高易拧眉望着窗外,脑中闪过源启那张俊魅的脸,“会不会是他?不可能……”脑中又闪过离如歌的脸,他遂危险地眯了眯眼,道:“谢方,吩咐下去,搜查全城的琴铺和乐庄和旅店……看有没有一个叫离如歌的乐师曾经落脚……”
“是……相爷。”谢方得令正要离开,忽又转身道:“相爷,还有一事。”
“何事?”
“郁决回来了。”
院子里,那对健壮的夫妇又开始劳作了,他们周旋在成摞成摞的木材里,分外起劲的样子。
“他们是做什么的?”雪鹤喝了口粥,问一旁的离如歌。
“采琴木的。”如歌说着,又放了个馒头在她碗里。
“用来做琴的木头?”金灿灿的阳光洒在她脸上,将她的皮肤照的恍若透明。
如歌点头,“嗯,以此为生。”言罢,却见雪鹤放下了筷子,“怎么不吃了?”
“我很饱了。”雪鹤红唇上扬,又把那个馒头递到离如歌的碗里,“你把它吃掉,不浪费!”
“嗯。”离如歌看着她满是笑意的脸,心情不觉大好,她像是初春绽放的第一朵花,娇丽脱俗,纯净美好。这几天,她终于不再那么消沉,肯好好吃东西了,于此,也消去了他的一块心病。
“如果可以,你能带我出去走走吗?”
离如歌有些犹豫,“这个……”
“真不想一直闷在屋里。”她微微蹙眉,起身踱到窗边。
“卫有女,在相府,魅君王,乱朝纲,有齐王,真荒唐,十五城,换彼女,妖姬去,卫国昌……”几个小孩玩着拍手掌,熟练地吟颂着童谣,声音从墙东一直传到墙西。
离如歌猛地把雪鹤拉回,挤到她身前快速地掩上了窗,隔绝了外头的一切喧嚣。
室内静默……
雪鹤呆呆地望着离如歌同样僵立的背影,轻笑,“连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我却被骗了这么久,真的好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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