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小四！” 小战从大门进来就看见小四站在厨房对着灶台发呆，放下今天猎回来的几只兔子，凑到小四身边轻声耳语。
“嗯！”小四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带着皮帽穿着冬装的小战，道“你回来了！”
“嗯！”小战点点头。
“饿了没？吃饭吧！”
“好！”
小四心不在焉的拿起碗给小战盛粥，小战伸手接过满满的一碗粥，就着有些发硬的饼子吃着，即便是冬天鼻尖依旧冒着小汗珠。
小四看着，小战憨憨的模样，说不出的一种感觉从胸腔里满出来，小四下意识的把那种感觉归纳进友情，甚至是无知动物的保护欲……
小战吃完了饼子，小四开始忙活给宋黎煎药，煎药实在是个功夫活，宋黎的药很多都是一大包里几个小包，因为药材要分先后往里放，头几次的时候小四每放一味药都是反复研查三四遍。
小火煎熬，三碗水熬成一碗水，小四拿着蒲扇守在药庐旁边，空着着热度，小战跑到一边去收拾今天打回来的猎物，时不时的抬起头看看小四，等到手上的东西都忙完了，便凑到小四身边红着脸道：“小四,去年我跟爹学了好久都没学会，爹爹只把步骤写给你你就会做了！你好厉害！”
小四扇着风的手僵了一下，道：“那去年的药，都是宋叔叔自己熬的？”小战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是啊！去年冬天没有今年冷，爹的身体也好的多，，能下地，药就都是爹熬得，爹说我熬得药他不敢喝！我，我我总是记不住顺序搞错！”
小四无奈的撇撇嘴，把药材的顺序弄乱，药随时变成毒，敢喝才怪呢？小四伸手把最后的一包药放进药壶里，一边道：“宋叔的药还够吗？我二哥过几天要进城，不够的话让他带一些回来！”
小战摇摇头，“不用了，家里有很多呢，够用到明年的了，都是夏天的时候带回来的，有两味还是爹自己种的。”
小四点点头，“那就好！”又过了一会眼看着药快熬好了，屋子里突然响起一整物体的碰撞声，小战和小四互看一眼惊觉不妙，小战回身就往屋子里跑，小四也不顾烫手把药扔在灶台上，也往屋里跑。
小四跑进屋，正看见小战费力的扶着宋黎上床，小四跑上去扶上宋黎的另一边，两个人合力把人扶上床。
宋黎躺在床上不住的咳嗽，小战红着眼圈，一边给宋黎拍背，也不见宋黎好转，小四看着宋黎苍白枯瘦的脸上，翻出一丝红色，心里一紧，忙跑出去把灶台上的药倒出来，快步跑进屋里，帮着小战一起给宋黎顺气，见宋黎好像舒服多了，把人扶起来一点点的把药喂进宋黎的嘴里，这些天宋黎吃了药之后总会好一段时间，小四也猜到这大概是抑制病发的药。
宋黎喝下几口药之后，气息明显顺畅了不少。一碗药眼看着就见了底，宋黎不知怎么又剧烈的咳了起来，“咳咳咳咳，唔咳……噗……”宋黎咳了半天，一口血抑制不住从喉咙呛了出来，小四正蹲在对面，直觉得一阵腥气扑面，再抬起头就看见宋黎嘴角溢血，双手吃力的伸起来，想要给自己擦脸。
小四抓住宋黎的手，“宋叔叔没事的，我没事！”转眼冲已经吓呆了的小战道：“小战快去村子里找李和叔叔！”
小战跌跌撞撞的跳下床，跑出屋子，小四也不伸手去擦脸，先扶着宋黎躺回床上，看宋黎呼吸不瞬伸手帮着他揉揉心口顺气，“宋叔叔是不是很难受？”
宋黎虚弱的摇摇头，勾勾嘴角，伸手拿着袖子，把小四脸上的血擦掉，虚弱的指向，放在屋子角落的箱子，“小四帮帮我……”
小四楞了一下，接口道：“拿东西吗？”
“嗯！”宋黎喘了一会道：“箱子…最底下，檀木盒子！”
“好！”小四应着，跑到角落的打开那个普通到不行的箱子，有一些笔墨纸，和一个很精致的砚台，在下面是很多书，小四把东西都搬出来，房子旁边在最底下看到宋黎让自己找的檀木盒子，一个巴掌大的酱色小盒子，很古朴很精致。
小四端着盒子，转身走向宋黎。
宋黎吃力的摇摇手，“放在桌子上……”
“好！”小四点头。宋黎朝着小四招手，小四扶叔叔起来。
小四走到宋黎的床边很吃力的把宋黎坐了起来，两个人努力了几次也没站起来更别说走到桌子上，小四满头大汗的喘了几口粗气，想了一会，拿枕头倚在宋黎的身边，道：“宋叔叔等等！”不顾宋黎疑惑的脸，小四把桌子推到了宋黎面前，床跟凳子的高度差不多，刚刚好。
宋黎朝着小四勾起嘴角，休息了一会似乎舒服多了，轻声道：“小四会不会磨墨？”
小四点点头，走回箱子那边，拿过笔墨纸砚，倒了一点水进去轻轻磨。宋黎看着小四，打心底里喜欢这个伶俐的孩子，看着小四的眼神多了几分期许，沉吟了一会拿起笔，沾着磨摊开纸写了一封信。小四装若无心的瞄了几眼，只看了两行，心就翻了个跟头，“少华亲起，见字为兄恐已殁，若此将幼子托付与尔，七年……”小四再没看下去，真的猜对了，小战要离开了。
良久，宋黎把信写完之后，拿起早就放在一边的檀木盒子，发出一声轻轻的碰撞声，小四这才回过神来，宋黎打开盒子，一抹有些刺眼的金光露出来，小四眨眨眼睛，这才看清里面是一个小巧的金牌，周围菱形的四边是不规则的图案，正中间是一个“令”字，上面和两边有角，下面是一个圆角的一厘米正方形。
小四觉得很眼熟，这东西和某人以前看的古装剧里，虎符什么的很像，应该是某种象征身份的东西。小四觉得这东西不像是带着官气，恐怕离不开朝堂。
宋黎伸出手指，沾上嘴角的血渍，擦在金牌底下的正方形上，重重的印在信纸上，一个红色的黎字。小四神游太虚的看着宋黎把金牌放回原位。把信纸卷成小小的一条，让小四把窗户打开，冲着窗户打了一个口哨，一只白鸽飞了进来，乖巧的落在宋黎的手里。
宋黎伸手摸摸鸽子的羽毛，拿下在腿上的竹筒，把信纸塞了进去。把鸽子向上一抛，小白鸽便飞出了窗子。小四错愕的看着小白鸽飞出窗口，看来宋黎叔叔还真是深藏不漏……
宋黎放走白鸽后，就杵着手肘在桌子上沉思，小四关上窗户，看着宋黎苍白的侧脸发呆，直到宋黎说要躺下，小四才走过去扶着宋黎躺下，把一切放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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