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凡妮莎以为他要因此而退缩时，凯厄斯做出了一件完全出乎她意料的举动——
他握着凡妮莎的手腕，将她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心头。
猩红色的眼瞳中隐隐透着疯狂和暴躁，一股肆虐的冲动充斥着凯厄斯的脑海。
“那么现在开枪吧，我亲爱的小玫瑰。”
面前女孩直视着他的灰蓝色的双眸美得令他不寒而栗。
即使再给他三千年，他也没有勇气在不顾她意愿的情况下执意将其毁灭。
既然如此，不如把选择权交给她。
——如果亵渎神灵必遭毁灭，那么他选择将自己献祭。
这个疯子！
传说中，吸血鬼的心脏如果被白栎木头精准地刺中，那么轻则受伤，重则甚至濒临死亡！
“松手凯厄斯！你会受伤的！”握枪的手剧烈地颤抖着，凡妮莎并没有真正下手的勇气，她后悔一时冲动做出这个不理智的举动。
她从未如此清晰地看到过凯厄斯眼底猩红炽热之下的细流，他的眼神复杂得让她感到心痛，让她想不管不顾地大哭一场。
她想要试着读懂他的复杂，又怕真正知道他的想法。她不断逃避着像蚌一样缩在自己的贝壳里，直到现在退无可退。
凡妮莎下意识想把手抽回来，原本放在扳机的手此刻怕被烫伤一样，尽可能地让自己不听使唤的手指躲着。随后她剧烈地挣扎起来，可她微薄的力量在凯厄斯面前完全不值得一提。
“……不止受伤。”凯厄斯紧紧盯住了凡妮莎的脸，以确保自己不会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我可能还会因此而丧命。”
看着面前的女孩儿惊慌甚至不可置信的表情，凯厄斯居然愉悦地笑了：“你之前是不是也曾好奇，为什么我能如此坦然地站在阳光下？”
“任何‘得到’，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我的小玫瑰。”
凯厄斯垂下眼眸，最后的话语轻轻落下，仿佛是在自我告诫。
收敛了之前的暴躁情绪，他松开了对凡妮莎禁锢。
而终于重获自由的凡妮莎立即把枪扔得远远的，做完这一切的她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心底因为可能会伤到他而产生了极大的恐惧感，这使得她的身体都在颤抖着。
“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对你——或者对你的朋友做些什么。”看到她的举动，凯厄斯的心情好了一些，也只有一些而已。
凯厄斯的语调变成了公式化的平静，他看着街角出现的那辆样式嚣张的红色跑车，后退了一步：“现在，你该走了。”
被他莫名其妙的举动惊吓到的凡妮莎如梦初醒，这次她没有选择立刻离开。
“凯厄斯！”凡妮莎喘了一口气，她觉得喉咙有些发紧，“你之前所说的关于‘阳光’……你到底做了什么？”
闻言，凯厄斯挑了挑眉：“我该庆幸你还记得关心我吗？”
不等凡妮莎再次开口，凯厄斯低头在她手背印下了一吻。
极尽的温柔缱绻，短短几秒仿佛耗尽了世间缠绵。
他走到枪被扔下的地方，弯腰捡起来指腹轻轻摩擦着上面的花纹，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只不过小小地削弱了一部分力量罢了，你不必担心这些。你只需要记住——”
凯厄斯的气息再次缭绕在凡妮莎的耳畔。
他把枪重新当到她手上：“但凡在我们两个相处时，枪永远在你的手上，我的小玫瑰。”
*
直到坐在了斯塔克先生派来接送她的车上，凡妮莎还在反复纠结凯厄斯最后的那句话。
他的意思是，自己会是绝对安全的吗？
可即使枪在自己手上，他又怎么确定自己能扣动扳机呢？
她今天的烦躁情绪显然不仅仅体现在了表情上。
“你做得很好了，凡妮莎。”查尔斯察觉到了什么，“你现在需要休息。”
凡妮莎丝毫不意外查尔斯能感受到她的情绪。除去他强大异常的变种能力外，她也从来没有试图在查尔斯面前隐瞒什么。
“抱歉，x教授。”凡妮莎抓起了自己散落的发丝，随意往脑后扎起，“今天我有些不集中注意力。”
查尔斯明知故问道：“你是在为了幻视的事情担心吗？”
凡妮莎接过他递来的毛巾，回答得有些缓慢：“……嗯，我想有一些吧。”
“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我实在不敢轻易动手，查尔斯。”凡妮莎思索起了那天斯塔克先生听到自己可以分开两者时难掩的震惊和喜悦。
她太怕失败了。
查尔斯有些好笑：“你太看轻你自己了，凡妮莎。你对能力的把控很棒，大概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完成你的心愿了。”
“好吧，我承认，查尔斯，我之前遇到了一些小麻烦。”
凡妮莎走到了查尔斯身边，她毫不在意地直接席地而坐：“我好像有点喜欢上了一个异类。”
“什么是‘异类’呢？”查尔斯平静地反问道，“凡妮莎，你要知道，一昧的否定自己的感情是无用的。”
“因为这是一种很不道德情感。”凡妮莎语无伦次道，“从某种程度上，他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杀人犯！”
凡妮莎摇了摇头，试图把那些荒谬的想法甩出脑后：“这是一个缺乏理智的行为。”
而查尔斯只是平静温柔地注视着她。他看着凡妮莎发泄自己的情绪，全程未发一语。
半晌，他才开口：“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很冷静很理智的好姑娘，凡妮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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