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汤姆一时无话可说。的确，她不算是记仇，不过既然是洛哈特那么烦人的家伙……换做是谁不能忍受的。他敢确定，就算那个学期洛哈特没有因为密室事件失去记忆，他也很可能被某种神秘的魔药放倒，或者一不小心的时候，脑袋变成一种奇怪的形状，又或者经过温室的时候被魔鬼网缠死……
霍格沃茨的教授虽然“守法”，但耐性也是有极限的。
“继续说吧。”最后，他呼出一口气，有些无力地说。
“差不多说完了，我只是想提醒你而已，”黑发女巫耸耸肩，“注意你的身份，谨记你自己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的身份很特殊，而且，很危险，随时都有可能——”
“死掉。”汤姆用异常冰冷的口气接道，仿佛他所说的人不是自己，而且和他完全无关。
“不要这么冷漠啊，说这种话的时候，”德贝尔福轻微叹息着，“没有人比你更珍惜自己的生命了吧？要是知道你这么说的话，哈莉也会不高兴的。不管怎样，要好好对待它啊。”
“好像她自己没有在做什么危险的事一样，”汤姆换上一种愤愤不平的语气。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提起她，他就发现自己的情绪总是受到影响。他尽量保持冷漠，却发现把自己的情绪变动引诱出来，是正在和他交谈的对象。
女人本身就是麻烦，更麻烦的是他遇到的还都是不简单的人。
为什么会这样呢？不过算了……总比以前那些愚蠢无知的人要好得多。
这种情况下，他必须得承认自己会有落下风的时候。
“那一次她不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参加比赛的么，若不是邓布利多设想到唯一的希望的话，现在的她也会坚定不移地献上自己的生命的吧？”
“会吗？”女巫低声反问。
“现在她不也还是在筹划着极其乱来的计划，”汤姆撇开头，闭上了眼睛，“就算她没有明说，但是提供了指引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认为，正是因为经历了那样的事，正是因为处在这种特殊的位置，她才会更加重视自己——我是指，不仅从自己的角度看问题，也从更客观的角度，”德贝尔福扬起一抹笑意，“不是说什么大无畏的牺牲精神，我当然不是说这个。不过也确实，能够为自己和其他人着想，而且做到了这种地步，恐怕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是啊，有几个人做得出来了呢？”少年嘲讽般地说道。
德贝尔福摇了摇头，“就算没有血缘魔法的保护，哈莉也不会就打算那样死掉的。她比其他人都看得清楚，在生命的意义上。因为自己走在这个边缘线上，所以她能够很清楚地意识到，自己需要做什么。就算黑魔王没有用她的血进行仪式，她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到活下去的方法的。而她也一定能做到。”
“我觉得她并没有想那么多？”汤姆回以疑问的语气。与此同时，他想控制住自己心底里不受控制蔓延出来的焦躁，于是顺着栏杆往前挪步，想要借行动化解那种令自己不舒服的异样的感觉，却倏然间转回身来，“她……并没有？”
“当然，现在是。但真正到了必要的时候，她会无意识地那么去做的。这种事也只有旁人才能看清，”女巫再次耸耸肩，然后随意地伸手拉了拉肩上的斗篷，“喏，就像站在我这个精神层面的位置上的旁观者。”
“所以你选择了她？”汤姆敏锐地问道，一边重新走近。
“对，”对方也回答得很干脆。
汤姆沉默了一会儿，舒了口气，摇摇头，“我暂时不能理解你。”
“也许是，”德贝尔福往后靠在了墙上，语调又变得轻松起来，“话又说回来，明明是在说你的事，却还是转到哈莉的身上了，这么看，你还真是负责呢，对自己的那个‘使命’。”
“并没有，”他虽然这么回答，但是脸色一僵。
“不过……好吧，我特意过来，也不完全是为了和你说这些的，原本想着正式拜访魔药教授的时候提出来，不过现在也可以，”德贝尔福向他伸出手，莹蓝色的玻璃瓶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这个拿着。”
“这是……”汤姆接过后，对着月光打量了一眼，突然意识到这是自己曾经无比熟悉的东西。
“很快就会需要的东西，”德贝尔福平静地说道，没有解释，“我说了你应该会意识到的。我听斯内普提起过额外课程时发生的事，认为差不多是时候需要了。说真的，我没想到这么快，这不是一个很好的预兆。当然，你自己也要注意啊，我可不能确保不会发生什么异常。”
“如果没有……的话，会怎样？”汤姆下意识地握紧了玻璃瓶，然后放入了口袋，抬起头来问。
“会很糟糕，”对方简短而干脆地答道。
会很糟糕，到各种无法挽回的程度……吗？
黑发少年不自觉地咬紧嘴唇，眉宇间露出了少许的担忧。为自己，也为他所认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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