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只癞蛤蟆，为了吃到天鹅肉，不辞辛劳的追寻着天鹅的脚步。冬天即将来临，天鹅从北往南飞，它顶着凛冽的秋风向南追；夏日将至，天鹅从南向北去，它冒着绵绵的春雨，随着天鹅的影子向北行。有一天，它终于看到一只白天鹅，蹲在一块其它肉食动物难以逾越的沼泽里的草地上。癞蛤蟆的心不觉咚咚地跳了起来：你终于落到地面上了。它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偷偷的向白天鹅游去。可游近了，它却感到了悲哀——白天鹅的身体比自己大了不知多少倍：“除非它死了，我才可能尝到一口不新鲜的天鹅肉。不然，自己说不定还成了它的盘中餐。”
它痛苦的闭上眼，慢慢地沉入了水底。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当它再次浮出水面，它惊奇的发现，美丽迷人的白天鹅不见了。它擦了擦眼睛，大天鹅不见了，却有一只刚出壳，还没睁眼的小天鹅在那吱吱地叫着，等去觅食的大天鹅。癞蛤蟆心花怒放，它悄悄的爬上草地，用饿狼扑食的速度冲向正嗷嗷待哺的小天鹅。当它一跃而起，用它的大嘴，紧紧的把小天鹅的脖子咬住后，它的心里充满了豪气：“谁说癞蛤蟆吃不到天鹅肉？！”
我欣赏她的才华，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据郝老师讲，在这所学校毕业的文科生，像小艾一样，隔三差五就有作品见诸报端的学生并不多。
小艾和我因文相惜，“臭味相投”（这是玉洁的话），而常常在一起海阔天空的神吹瞎侃。有一次她将艾青的《我爱这土地》朗诵给我听，当朗诵到：“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时，她深情的看着我，并故意把“对这土地”念丢，念成了“因为我，爱得深沉……”，那发自肺腑、颤抖的、充满柔情蜜意的声音，使我都有了“发冷发热”的感觉。我知道她的意思，但装佯听不懂。
她常常找借口约我，只是我没时间，也不愿意（有玉洁在那）单独与她出去玩，她也明白我的意思，所以她有点“柏拉图式”的爱的感觉也就算了。
可是后来事情发生了变化，我和玉洁在快毕业前分手了，她有点不知所措，眨眼的功夫，我就和雯爱上了。她便气急败坏的去找我，可惜已晚，因为我本不是花花公子式的人。后来，当她知道雯死了，她想机会终于等来了，又拼命的追我，可我仍不为所动：“真对不起，我们吹得来，谈得拢，有‘共同的语言’，可你的性格我不喜欢。”我真诚的对她说。
她说，当时她很难受，可过后一想，你不喜欢，我就改我的性格好啦。另外，我就给你好好的磨——只要功夫深，嗨！可是她不明白，有句名言说得多好：“你能买来脾气，却买不来性格。”这性格是与生俱来，无法改变的。她一有空就往我家跑，找机会与母亲套近乎。可事情也怪了，母亲也不喜欢她。
记得那年元宵节的早晨，我起床不久，她就来了，说有篇稿子让我帮看看。
那时母亲正好叫吃汤圆。
我看了眼她拿出来的两页稿纸，示意先吃早点。
“喂，小艾呢？叫她来一起吃。”母亲见我一人进餐厅，问道。
我说她洗手去了。
“我哥，你不是说她是大才女么，她怎么还找你改稿子？”高杨小声问我。
我没说什么，我知道，她是“项庄舞剑”。
“你喜欢那种汤圆？”见小艾进来，站母亲身旁搓着汤圆的高杨问道，并看了我一眼，她还记着那天我说她没礼貌的事：“人家一来，你就‘你、你、你’的，不知道人家的姓？”高杨嘟起了嘴：“不好喊嘛。‘玉洁姐’多顺嘴，喊‘艾（爱）姐姐’，肉麻喽肉麻。”
我正想着，就听小艾说她喜欢无心的那种。
“我也喜欢没有心的。”高杨应着，端了碗白酒汤圆给她。
母亲瞟了我一眼，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问我，是不是也喜欢“无心”的？
那时，不知怎的，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我莫名的想到了牧羊女，不知她是个“有心”的，还是“无心”的。而从我骨子里讲，我就不喜欢那种心机重的“有心”女孩。我想着对母亲说，我家只有父亲喜欢“有心”的那种。
后来小艾对我说，我家的人都是哲学家，吃饭也能吃出哲学。我说当然：“哲学无处不在，无时没有”。她纠正说矛盾才是“无处不在，无时没有”。
小艾在昆明混了几年，她留在昆明并没找个稳定的工作，都是这儿干一段时间，那儿打一会儿工，因为她要的是积累社会经验——她父亲原来在成都搞房地产发了，近几年又转向了重庆，随时准备叫她回去接班。另外，她打工也不在乎工钱多少，只要时间松点就行，因为她要抽空找我呢。
可前晚她来找我，说她要回四川接班去了：“我爸都四十多了才有了我，这会他不小心得了肺炎住院喽，另外我妈说他也熬不动了，要我回去。你和我一同去四川发展，可要得？”
我不愿，我对她真的没感觉。当听我肯定的说：“不”时，她伤心地哭着走了。
她怎么也不明白，我为什么就接受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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