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长摸了摸鼻梁,欲盖弥彰地笑了起来。
“少主,现在可不是再呆在这里的时候!”恒兴满脸急切地踱步向前,“在如此重大的日子,如果您抛下美浓远道而来的公主不管,家中重臣们又会如何看你?!”
“呃,你是说那帮冥顽不灵的老顽固吗?”信长抛开长枪,“反正他们横竖理解不了我的想法,再多给他们一个嚼舌根的话题也无妨。”
“少主!”
恒兴却不肯就此罢休。
向来都惟信长之命是从的他,这次居然当众跪了下来,一脸急切地仰头望向信长。
“我从来没求过少主什么。只有这一次、也只有这一次,请少主火速回城吧!这里的其它事自有我等打点!”
信长戚了戚眉宇,正准备说些什么,未料就连丹羽和利家竟然也一并跪了下来。
“这也是我们的心愿。”
丹羽满脸焦急,这也是他第一次明确向信长表达自己的意愿。
“既然今天的要事都完成得差不多了,还请少主速速回城!”
看着最信赖的三名小侍从都跪在自己眼前,谁都不肯作出半点让步地力劝自己回城,信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目光凌厉地扫了三名小侍从一遍,正当他们以为他要发火训斥时,他却歪着嘴角露出了招牌式的坏笑。
“你们什么时候变得像爷爷一样爱唠叨了?”
他俯下身子,将右手食指和中指反扣,重重敲了敲恒兴的额头,佯装生气地加重了语气。
“我明白了,那接下来这里就交给你们和居守屋了。”
抛下这句话后,信长就头也不回地朝停在不远处的坐骑夜风走去,这让目送着他背影的三名小侍从都同时松了口气。
然而当策马赶回城主府邸时,聚集在大殿里的重臣都已纷纷离去,就连信秀也携着土田夫人及信行起身回了末森城。
只有政秀孤身一人跪坐在大殿里,一直等候着信长的归来。
“爷爷?”
信长甫一踏入大殿,看到政秀寂廖的身影,虽然早就对此作好心理准备,可他依然吃了一惊。
“爷爷你一直坐在这里等我吗?”
“少主……”政秀闻声,缓缓朝他转了过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当着主公和所有重臣的面,做出缺席婚礼这等荒唐之事!少主你……”
他似乎已悲伤得说不出话来。
被誊为尾张第一智者、从学识都外交都被公认为国内首屈一指的政秀,此刻看上去竟像瞬间苍老了许多。
看着自己最在乎的政秀饱受打击的模样,就连向来我行我素惯了的信长,也下意识地蹑手蹑脚走到他身边,再小心翼翼地盘腿坐下。
“爷爷,你不要生气。”信长一如孩童时代般,伸手摇了摇政秀的胳膊,“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人都走完了,你才回来又有什么用?”政秀恨声说,“少主你这不是在给那些反对你的重臣送刀枪,好让他们围着你砍吗?”
就算气到极点,政秀仍没舍得拂开信长的手,他只是目光闪烁地盯着信长。
“少主,你有没有考虑过:当美浓国领主斋藤道三知道他的宝贝女儿,才刚嫁过来就受到这样的冷遇,那只蝮蛇心里又该作何感想?”
“爷爷,你要听真话吗?”
“废话!难道事到如今,少主你还要向老臣说假话不成?”
“那好!”信长用力拍了拍双腿,“那个叫浓姬的美浓公主,是我的正室对吧?也就是说,爷爷帮我迎娶的,是将会伴我走完一生的伴侣。”
“那是自然。”
“可浓姬是敌国公主。虽说是结盟,但这种关系从某种程度来看,其实是很脆弱的。”
信长依旧讨好地晃动着政秀的胳膊,又缩近了与他的距离,甚至都快倚到政秀身上去了。
“爷爷,我不能确定一旦两国关系有变,浓姬她会选择什么样的立场。”
“你也说过她是冰雪聪明的公主,加上她身上又流着蝮蛇的血液,所以这个嫁到我身边的女孩,她会不会比蝮蛇还要可怕,我们谁都无法确认。”
“所以我想按自己的方式,来考验和观察一下她。”
“爷爷,你就别生气了。等一下我会到少夫人居室去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你就让我按自己的想法和意愿做做看,好吗?”
政秀看着信长弯下身子,凑近到他跟前,讨好式地抬起眼梢望向他,他的心又刹时软了下来,紧绷的脸也转瞬变得松驰起来。
“无论怎样,少主可要好好待少夫人啊。”政秀慎重地叮嘱着,“少夫人不是一般的公主,这点相信在今天见到她的主公也能有所觉察。”
“光是独自一人无懈可击地完成了这场婚礼,还将一切打点得井井有条,就征服了主公的心。”
“你所迎娶的这名少夫人,注定是非凡之物,所以少主一定要好生待她才行。”
“她是……非凡之物吗?”信长朗声笑着站了起来,“那我就去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名公主吧!”
好不容易才把政秀哄得消气,信长抓准时机像疾风一样溜出了大殿,只留下拿他无可奈何的政秀继续独自留在大殿里。
在城主府邸里特意为浓姬新建的少夫人居所,共有七个房间,其中浓姬的房间足有十二张榻榻米般宽敞明亮。
从房间到廊道,可以一路延展到绿意盎然、群花怒放的庭院,房里的家具都是从京都与堺港重金购置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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